Silwin荆言

我不一定赞成你的信仰,但我愿意用心尊重捍卫你的信仰的名誉和尊严。
兴趣多变,但在SOT和RPG待了略久。
原创小说企划《Broken》不定期更新。

【原创】RE:X

《Broken》系列,主“演绎者”视角,或可视为“演绎者”概念篇。

总字数4200+

Summary:平静的生活突然间被无止境的追杀打破,该如何反抗?然而,这之中被遗忘的最重要的问题,又是什么?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
NO.●

那天貌似是周末吧?我和几个同学在教室里会面,围在一起正为什么事而讨论得起劲,未曾想突然有几个统一着装的“怪人”冲进教室,在我们周围排开,端举起手中设计得与他们同样古怪的“枪”严阵以待。

这是什么情况,警员逮捕危险分子?我们好像没做什么,倒是他们看起来不太正大光明。恐怖分子上门袭击?为什么要挑周末的学校这种想想即可知几乎没人的场合?——这些,我现在才开始怀疑。

我大概是显现出了镇定之态。其他同学也都无多举动。

沉默的来者,拘谨的被针对者们,营造出了暴风雨之前压抑的“平静”气氛。

没有清晰的枪声,但几个来者的枪口同时飞出了什么。有同学“中弹”,立刻倒地。我看见这“子弹”实为体积不大的注射器,不知里面装了什么药物。

这又是怎样一个富有戏剧性的展开?我有一瞬间怀疑我们实际上是失控的精神病人或野兽,需要用“特殊手段”制服——当然,这也是这会儿回忆时想到的。然后立刻,否决——若真是如此,或许会更好,起码有一个说得通的理由。

尚可行动的同学们开始借着教室地形四下躲避,目的地大概是教室门口。我没有试着突破来者的封锁从门离开,而是望向了窗户——万幸,教室在一楼。

场面混乱,每多停留一秒就少一分脱离这般境地的希望。顾不上计算最佳时机,我几步冲向窗户,踏着窗边的桌椅爬上窗台,向外一跃——耳边似乎响起了针头与玻璃相撞的声音。然后,落地,似乎是安然无恙。

雨后的天空,与天空一样阴沉。

我知道他们不会追出,但会在窗前伺机射击——借着转弯的契机扭头瞥向窗台,事实也的确如此。至于为何会提前知道,我似乎一直没有反思。

脚下有水花溅起,深浅不一的灰色于地面上氤氲。似曾相识却已无暇顾及。

不知出于何种心理,我没有从学校大门走,而是攀上了学校边缘的围墙翻了出去,落在了一片茂盛的高草里。这一套动作流畅得令我自己怀疑。

然后该怎么做?该去哪?

甚至不知道该怎样更好地规划下一步,我又踏上了征途。

似乎是麻木的,没有知觉,没有目标,只有前行。

 

NO.◆

遥远的天边微微泛白发亮,其余处仍笼罩于灰色之中。

我站在河边,任劲风掠过,流水翻涌逝去。地面上满布着灰白的石块。放眼望去,一片苍凉,似是远古,又仿佛已经年。

这里有我的家——大概?

入目的仅有这陌生、隔膜的灰暗单调。

看不到熟悉的身影,更不必求“可亲”。

这是否会是世界毁灭前的最后场景,亦或是创世之初?

不知潜意识里是否已有预料,我大概是无意四下寻觅,也就一直立于一处。

直到枪声再起。

真是不知厌倦的追逐者。我即刻起步,甚至感觉不到自己是否疲惫。

 

NO.■

“你来了?进来坐坐吧,我们聊一会儿!”

那栋灰蒙蒙的楼前,行至此的我与正打开门的老友见面了。

“……好。”

天色阴沉,屋内也显得幽暗。我坐着,四下张望。入眼之物熟悉,却又有某种违和感。

“我去给你倒杯茶,你先等一等!”

我任她去了。留下一片寂静。

除了无止境的追逐,我似乎已对一切丧失了感应的能力。反正,危急之时,身体自会做出反应,出于本能,或是……某种不知从何时开始的习惯感。

“何时”……已经过了多久了?现在是什么时候?我的“时间”现在正以怎样的方式流逝?我无法通过天色判断时间——甚至可能从未有这般想法;至于钟表,我更不知道已有多久没见到了,起码从未出现在印象中。

而后的某一刻,我站起。

寂静中响起脚步声。与之同步,我又一次翻过了窗。

事后,就是现在,我也对当时的自己感到迷惑,为何要如此干脆地不辞而别?但当时的我似乎毫无迟疑,事实也证明我大概是对的。

出了窗,我借地势绕回了楼前。门开着,门外有几个背影熟悉的人在踱着步。我悄然离开。

一直没能知道那位朋友与来临的追逐者是否有关系,只知道此后我再未见到她。

不,或许还曾见……因为此刻我发现,我竟从未记清她的容貌。

同样令此时的我不寒而栗的是——记忆中流亡时进入过的“友人的家”,与更早时的记忆中的截然不同——

 

NO.▼

淡黄色的光芒映照着面前的窗玻璃,落在桌面上。

出太阳了吗?

对之前的一些事的印象稍显模糊。我正置身于一间小屋,陈设有些凌乱,但倒也有些并不冷漠的烟火气息。

所以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?好像是我找到“家”了。刚才母亲走出这房间并顺手关上了门,神情自然,动作流畅——或者说起码我没注意到不对的地方。

就是这样。我的意识和同一时刻的玻璃反光一样空白。

即使如此,我还是还算流利地对一阵敲门声做出了反应——开门。多半是没经过多少思考。

来访者——我无法辨别他(大概?)的面貌特征,但确信从未见过他。我的目光立刻聚焦在了一点:他的右手里握着的菜刀。

退后关门——我并没有这样的举动。

“妈——”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想的,张口喊了一声,同时闪身躲过劈来的第一刀。

会得到应答吗?我希望得到应答吗?

“不用叫了,没用。”

这句话的意思是?

“就是她让我来……”

后半句不知是他未说清还是被我无视。第二刀——我的身体已经以“正常状态”开始奔跑。

一扇扇门从身边掠过,无其他人出现。我该是孤独的吧?可我却心安着,或者在现在的我看来,是麻木着——

有多少人,正将我逼入这困局?我可以依仗着谁?

或许,只有自己吧。

太阳着实是出现了。脚下的水泥地面带上了温度。仅有的温度。

 

NO.▲

“嗒。”

清晰的声响,来源于撑着的雨伞。

果然……阴沉的雨幕,才是逃亡的常驻背景吧?

“他们走了另一条路!我们从这里走,快一点就不会被追上了!”

身后是一个我叫不出名字的姑娘,同样处境危险,起码她是这么表示的。此时她一言不发,只是跟着,我的“领导地位”似乎理所当然。

似乎是在那个许久未访问的公园,身边树木参天,枝叶遮天蔽日。我们穿行于石板铺就的小路。路径蜿蜒,让我怀疑它是否能引领我们去往理想的境地。

小路的尽头与大道交汇,我们隐于大路旁的一棵树的阴影中稍作休息。我关上伞,握在手中。

“大概会没事的……吧?”

然而又一个人的身影出现了,径直向着这边。

一个壮实的中年男子,拖着一根材质不明但眼见即觉分量十足的棒子。

现在应该——

没等我开口,她已冲上前,挥起什么东西刺向扑上来的男子。

那是一柄匕首,一个危险但似乎未引起先前的我的注意的默认存在。

双方都未命中。我趁战局还未继续发展,挥起伞上前。

这样很不明智,但几乎像是出于本能,受某种未知的力量的驱使。

然而,伞还未触及男子,他便于原地消失了踪影。

不战自退?真有如此简单?我握紧伞柄,她垂眼盯着他曾站过的地面,眼神难以捉摸。

“是这样。”

利刃再起。我分明感到,这次刀尖指向的,是我。

——停下!发生了什么?

双脚无法移开,举伞反抗这样的防御措施竟也无法做出,只能在内心里叫喊——我竟听得到它在呼喊。

攻击的动作应心里的声音定格了片刻。

“他,就在你身上。”

刀尖继续逼近。

似乎并没有痛觉。直至记忆的终点,都只有灰白。

 

NO.★

整个世界仿佛被鲜艳的橘红色染料浸透,天际那轮巨大的夕阳格外诡异。我穿行于这由老旧的木板铺就地面的危楼,寻觅着……

明为旧相识,却又兵刃相向。我漫无目的地狂奔于那片生疏的地域,回避那熟悉的面孔与刀上的寒光。

友好的少年伸出手,提议结伴同行,却又不知于何时消失。我独自翻过几道栏杆,将身后人甩开,认不清内心所想。

冰冷的手搭上肩膀,我直视身边那几张令我想摆脱的脸,然而他们的心愿似乎与我相反。

“走吧。”我想我在冷笑。

在押解下走出隐匿的屋子,于门口扭头,看到暗处一张神色惊慌的脸,眼睛正直直地盯着这方向。

“再见。”

…………

 

NO.?

我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。

我不知道我在哪里。

可能我从来都未知晓时间的概念及其流转。

可能我从来都不知道我在哪里,在去往哪里。

但这一刻我又似乎什么都明白,因为我正在写着这些。虽然我不明白这能给我带来什么,但我觉得我现在似乎很安全。

安全吗……好像也说不准。似乎一切都停止了……

不对,那我又在干什么?

我发现了贯穿于我的履历的循环。我一直在被追逐,一直在逃亡。我一直在流浪,可当时以为的场景往往与此刻的回忆错位。我一直在遇见,却又记不清任何面孔。我一度被发现,被击中,可我现在在这里……

我陷入了不重复的循环。可我似乎从未察觉,除了此刻。

我还在这里。

我为什么会在这里……

 

NO.♦

我在干什么?

面前是上锁的铁门,门外是灰色的地面,脚下是楼房的阶梯。似乎是久雨初歇,外界地面上的积水未全干,色调整体暗淡而又斑驳不一。身边的墙面上已有部分覆上了青苔,有着渗水的痕迹。

这里不是教学楼吗?

我盯了无望开启的铁门半晌,转身沿着楼梯向上走,走向某个教室。

走廊上,有同学迎面而来,在经过我身边时短暂地放慢脚步。

“快躲起来!”

大脑似乎还没反应过来,但双脚跟上了重新加速的同学,拐进了一间教室。

有人正要往一张桌下钻,神色甚是惶恐。

走廊上又传来了一阵逐渐清晰的脚步声,有似曾相识的影子掠过。

 

NO.○

你还在吗?

你应该还在吧,像已经过去的无数次那样。

至于在哪儿……我也说不清。我想是属于你的时空。是你创造的,还是其它存在强加于你的?我无法准确判断。

我看到了你的记录,我想你应该已经发觉了,你在这其中的经历与你“清醒时”的印象中你们“应有的世界设定”(我参考我们的世界与你的记录进行了一些猜测)相矛盾:

一,孤立无援。你失去了“朋友”“家人”等,没有人能长久地陪伴和帮助。甚至很可能从“一开始”,就已经失去了“自己”(这点后面再细说)。

二,永无止境。没有长久的安宁,只有无休止的逃离。逃脱了,一切继续;没能逃过……一切照样重启然后继续。

整天面对着飞弹刀锋,真的能毫发无损吗?只能说“似乎安然无恙”。身边的“世界”照样在运转,以“置之死地”为目的。

所谓的“死”也非终结。我看到了三次“轮回”(暂时这样称呼),第一次,以“同行者”的刺杀为终结;第二次,以几个场景带过,止于被捕;第三次,又一次隐匿,新一个开始。

说着“终结”,其实也已不准确了。一个结束又是另一个开始。

而置身于其中的你呢?你无法制止追杀者行动,但多数时候能及时,甚至提前反应。屡次出生入死,却要么“受致命伤”要么“安然无恙”,仅有极端的状况。对许多事物无印象,无分析能力(如“时间”等与逃杀无关或无谓之存在)。总之,在你这里,一些事物被放大,一些被缩小,甚至化为无。这样的“你”,是怎样的存在?

我只能确定,你受制于这来源不明的轮回规则,但又有着改变其进程的能力,甚至能触碰到规则的边缘(从混沌中发现规则)——虽然可能是出于某种安排。

你已经发觉了,或曾发觉这一切。

那么,于现在的你而言,这一切是虚妄,还是理所当然?

我可能无法介入你的世界,但我希望你能如你所愿。冲破险阻与轮回,找回“真实”“安宁”;或是融入其中,随波逐流。或许还有其他道路?

你只需明白,你真正试图逃离的,真正在追求的,到底是什么?

虽然或许不会有清晰确定的答案。

虽然或许不会有达成的那一天。

 

——??

 

<END>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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